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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被卷入的深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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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的古埃又恢覆了熱鬧,越向街道的深處走,他們越能感到鬧市的繁華,人漸漸多了起來,穿梭在人群之中,有好幾次,庫奇莉婭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是透明的了,不知被人穿過多少次了,看來這個隱神水能夠維持的時間夠長了,心裏郁悶,打了個哈欠,她只得跟上了隊伍。

很多商家不只是在鋪子裏做生意了,老板看著這人氣不錯,便支了個攤子,門外也攬起了顧客,這樣的景象倒是很象斯穆法瑪的集市,街區的中央不時有渾身泛著黑氣的古埃黑騎士經過,三五成群,一個個都是面如死灰,而周圍的普通平民見到他們也是很快地閃開,都是逃一樣的躲得遠遠的,因為在古埃國人的心裏,這些騎士是只為靳斯服務的忠誠戰士,他們冷血無情,像是專為靳斯培養出來為他而生的靈魂,活到多少年都不曾毀滅,既然這樣那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吧。

巨大的玉門石牌挺立在街區的正中央,四人走到了跟前,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,那玉門看上去有十米高,壓倒了周圍的所有建築,玉門兩旁只有兩個身著騎士服裝的人呆呆的守著,不過很自然地,經過玉門通往另一個方向的人明顯少了起來,仿佛只是一步之遙的那一面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,小心翼翼地四人走過了玉門,而堅守崗位的黑騎士只感到了忽然之間風大了起來,之後便沒有其他了。

向前走了幾步,藍妮回首看向了玉門的背面,那是讓她戀戀不舍的圖畫,青淡淡的玉色流動著泛黑的流蘇,一絲一絲蕩漾在裏面,像是穿流血液的延延不息,交織出變幻的色彩,一直延伸著,從底部同是向著那最高處的玉石光圈流去,恍然中,藍妮好像看到了什麽,那映襯在陽光下的光圈,閃爍著美妙的光景,也許它是有生命的,也許它有著甘於為它奉獻的臣奴,永世地敗在它的膝下,被基梵招呼了一聲,藍妮才終是回過了神,只是腦海中仍不停出現著那鬼魅的影像。

越往深處走去,來往的行人越少了,而當他們終於看到前方古埃城堡的一個塔尖的時候,四周已經像死寂一般空空如以,沒有行人,沒有騎士,只有冰冷的那通向神殿之上的層層屏障,也許是因為有風的緣故,唯一挺立在邊上的一棵樹木抖了抖樹葉,而隨後很快地是它旁邊高墻上掛著的一盞不大的黑鈴鐺,搖搖晃晃地,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,聲音不大,卻是深遠悠長,久久的沒有散去,在這空蕩蕩的城墻之外,顯得異常的詭異。

“再來一滴隱神水吧。”看了那鈴鐺一眼,藍妮又打開了隱神水的瓶子,

對這個味道,庫奇莉婭並不喜歡,她撅著嘴,像個小孩子,

“精靈小姐,你要聽話。”藍妮想把她的鼻子捏住,給她灌下去,只不過沒等她的下一個動作,庫奇莉婭很安分地仰頭喝了一滴,心理作用下,她覺得身體飄了飄,

痛苦地吐了吐舌頭,她不滿道:“為什麽還要喝,這東西喝多了有副作用吧。”

“當然不會,”藍妮勉強笑了笑,“隱神水的隱形作用可不是永遠的,聽見那鈴鐺響了嗎,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,那是一種預告,越接近中心地帶,古埃國裏的某種感召力就越強,它能夠發覺到不一樣的存在,而我們的隱神水正在慢慢減弱功效,可是你看現在它還響嗎?”

盯了那黑鈴鐺看了很久,庫奇莉婭果然發現,自從一滴隱神水下肚,真的什麽聲音也沒有了,連樹葉不動了,一切就和他們剛到的時候一樣了。

通向古埃國城中的道路由數不清的一道道沙臺攔住,如同沙漠迷宮環繞著中間的城堡,已經沒有了任何黑騎士或是守衛人的身影,不過越往裏走,他們的心裏卻越發的不安穩了,又繞開了一座沙漠鑄成的圍墻,修亞率先停下了,皺著眉頭,他遠遠望去的仍是沒有盡頭的城墻和只如米粒大小的古埃中心城堡,

“也許我們的路是錯的。”他自語著,淡漠的眼光變得深鎖起來,

所有人都定住了,看來修亞的想法是對的,就算通過了這道道阻礙又能怎樣呢,看見了古埃國大殿的石階,他們就能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嗎,只依靠隱神水的作用,可以把靳斯騙的團團轉,顯然沒有人有這個把握,在還沒有跌入更令人迷惑的深淵之前,他們決定改變方式。

“從這邊走吧,”修亞轉身向著正對宮殿平行的一處墻沿走去,那只是無數個城墻裏不起眼的岔路,不過在沙漠中建起的城池,很多時候都是有暗道的,這樣的說法倒是被人們所公認的。

一直走著,墻逐漸高了起來,而路也越來越難走,墻上不規律地有些坑坑窪窪的沙點,應該是建城的時候留下的坯子,只是奇怪的是越向深處走這些沙點竟也多了起來,兩座墻壁之間的縫隙越來越窄,最後四個人只得前後排著隊走了,前方的道路悠長狹窄,不知走了多久,連天都暗下來了,卻還是沒有到盡頭,轉頭看去,古埃的中心大殿還是立在那裏,距離並沒有靠近了多少。

“是不是又走錯了?”最後面的基梵不解道,“我們還在原地繞圈?”

修亞搖了搖頭,說道:“這不是蘇密爾森林,怎麽會有迷幻作用,我們確實走了不少的路,而且這都是真實的。”

一旁的庫奇莉婭點了點頭,對於是否存在幻覺,她最有發言權。

只是這時,一直在一邊一言不發的藍妮好像發現了什麽,向前走了兩步,靜靜地佇立在了墻邊,

“藍妮,你怎麽啦?”基梵大聲沖她喊道,他覺得藍妮的表現不太正常,

修亞沒有說話,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,

做了一個‘噓’的手勢,藍妮彎身看向了一個墻壁上的斑點,輕輕撫摸著它,有些涼,她感到那不是沙子做成的,

“有什麽不一樣?”基梵湊了過來,他看不出任何端倪,在他眼裏藍妮摸著的只是一個突起的沙坑,

藍妮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,側頭,她看見了剛剛走過的一排坑坑窪窪的沙石,她已經覺得不一樣了,“這墻上的不是普通的沙坯子,可能是一種符號,代表著咒語,魔力或是通往大門的暗道。”

“什麽!不可能吧,”隨手觸碰了一下那沙石頭,基梵沒什麽感覺,他繼續說道:“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有不妥啊。”

“可是現在不一樣了,”擡頭看看天色,藍妮又說:“剛才天色還很亮,我也沒覺得什麽,可是現在你再看,天有些黑了,月亮照在這坑坑點點的地方,是不是有點發亮,仔細看上面還刻著不一樣的痕跡呢。”

走到了墻壁的近處,藍妮指著一個最大的坑洞,然後她回過了頭,月光下照耀的美麗容顏看向了身後的兩個人,

那一刻,她很美,眼波微動,長長的睫毛忽忽揚著,而這一切都在修亞的心裏留下了水漾的波痕,不自覺地他走近了她,又本能地他想抓住她的手,也許是一種潛意識在作怪,他看見藍妮的身子顫動了幾下,緊接著的是她猛然驚恐的眼神,身子一滑,腳下的沙地盡情地陷地而下,藍妮沒有時間考慮,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,她已經整個身子陷入黃沙之中,而身後是一個空曠的無盡深淵。

沙眼無情地放肆著,只在她眼眸望向天空的最後一刻,她分明看到了那個最期待的人,正努力地向自己奔來,用盡最後的力氣,拉住了她的手,伴隨著瘋狂的漫天黃沙,一同滾了下來。

模糊中,藍妮聽到了基梵和庫奇莉婭的驚叫聲,希姆萊聲音不大但底氣十足的狂吼,不過很快地是沙漏的又一次震動,她知道沒有人在上面了。

閉著眼睛,藍妮任由著狂沙的席卷,她一刻不停地向下,仿佛身後是通向地下鬼府的通道,黃沙打在她的臉上,生疼,比在古神沙漠裏遇到的沙丘移動厲害的多吧,這樣想著,藍妮渾身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,左手邊,那拉住她的冰冷手指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意識,可是,無力,那熟悉的感覺已經越來越遠了,她想喊出聲來,喊出那個名字,她的希望,只是無能為力,她根本發不出聲音,就在瘋狂滾湧著的黃沙不停地重壓過來的時候,藍妮再也支撐不住那牽著她的力量,終於,輕輕地,兩人的手間被細沙侵蝕了,邪惡地吞噬著每一個縫隙,直到漸漸遠去,仿佛進入了另一個輪回,藍妮的心裏流淚了。

漫天飛舞的無盡黑暗充斥在眼前,冥冥之中那漸行漸遠的黃沙好似空中的繁星,恍然之間,這種向下墜落的感受又是如此的似曾相識,只是現在卻沒有了那能夠接住她的溫暖臂彎。

藍妮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,周圍漆黑一片,很久之後她才適應了這個過程,四周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,只有無盡的黑暗侵蝕著。

試探著,藍妮站了起來,憑著直覺她感到這是一個空曠的地方,有些冷,只有腳下是堅實的,無奈之下,她翻手點起了一盞明光,雖然在這裏施展法訣容易被發現,但她也只能這麽做。

白熾的光芒照亮了她周圍兩米的地方,但也僅限於此,這地方實在太黑了,摸索著,藍妮緩緩邁出了步子,

“修亞,基梵?”輕聲喚了兩聲,沒有回答,她也早預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了,

白光所及之處是烏黑的石路,光滑而平整,藍妮走得很慢,她心情有些煩躁,在這樣幽閉的空間裏,能夠保持平靜基本是不可能的,白光忽閃忽閃地,隱約著好像有要熄滅的先兆,擡手一擋,藍妮護住了微弱的光亮,只是同時的,她的手臂不自然地也觸到了其他的東西,涼涼的和石頭一樣光滑,掌起了白光,她小心翼翼地向身邊照去,同樣漆黑的,那是整排的石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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